龙应台说: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:不必追。
送女儿上大学,在宿舍安顿好,晚上,要离开漳州坐船去厦门住旅馆。在暮色中走了又走,终于,撇下老公一个人去厦门,我折回去,敲宿舍的门,女儿见到我并没有太大惊喜——她不想在新同学心中留下一个离不开家长的印象,我“死皮赖脸”在她宿舍睡了一晚。
翌日,傍晚,一家三口在食堂吃过晚餐。离别在即,千言万语,女儿却是轻轻挥了挥手,就走了,看到她的背影在雨中,她把衣领翻过来罩在头上,想到女儿一个人在这里,从此,女儿将与我们聚少离多,将独自面对风风雨雨……泪水汹涌而出!坐车,坐船,走在大街上,到旅店,逛商场……都忍不住要落泪。在回家的火车卧铺上,夜半醒来,黑暗里,隆隆的车声中,又扎扎实实哭了一场。
回到家,处处是女儿的痕迹,眼圈又红了。想那时我十多岁离家在外,母亲也是这般不舍吧?
父亲已故去近十年,母亲很孤单,但到底是怎样的孤单,孤单到了什么程度,我是不知道的,我只知道母亲曾经收留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太在家里住了大半年,只因为这个老太太能陪陪她;我只知道母亲经常一个人看电视连续剧看到夜深,而她以前并不喜欢看电视;我今年有两次梦见母亲双目失明了,我回家看她,握住她的手喊一声“娘啊!你在黑暗中是怎么过的啊!”两人都潸然泪下,我从梦中醒来,久久不能入睡……每次回娘家,都感觉母亲的落寞。我走的时候,就在马路对面坐车,母亲不再像以前一样每次都送我去车站,她就站在屋旁的玉兰树下,看着我,一直到我上车了,她才转过身去。
女儿长大,振翅高飞的身影,我追不上;母亲衰老,落叶归根的时光缓缓来临,我也无法阻止。
不必追。当那个你怀抱中的孩子如今高你一头,当那个奶声奶气的小人儿如今总是倔强地说“不”,当那个曾经寸步不离的小尾巴如今要展翅高飞……
不必追。当曾经的依赖变得遥远,当充满爱意的眼睛变得浑浊,当强健的背影变得佝偻,当唤你小名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……
不必追。不是不要追,是我们追不上,追不回朝夕相处的幸福时光,追不上流年变迁的脚步。
让我们依然带着爱,前行,直到韶华脱落,我们也成为缓缓离去的,繁华不再的背影。
心情小结:看着龙应台的散文《不必追》,仿佛感觉自己就是置身文中的那个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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